水形物语
不得不说《水形物语》是一部口碑两极分化严重的电影。有可能是近年来夺得奥斯卡佳影片里争议大的一部。很多人吐槽它不如《三块广告牌》真实,说它毁了童话的定义,甚至说它人兽恋的三观不正。
在这里并不想帮它开脱什么,只想说面对如今的颁奖,百花齐放下的争议重重,也总好过青黄不接下的别无选择。与去年《爱乐之城》一家独大比起来,今年《水形物语》和《三块广告牌》的激烈焦灼,更能让人看到希望。
如果做个比喻,那么《水形物语》给我的感受就是水一样的影片:它的整体调性是柔软的,影片的节奏富有流动感,美丽而充满诗意。它有些不可名状,虽不尖锐却深邃包容,如同水的特质。
艺术向来是无法名状的东西,何况是这部如水一般的电影,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就像你无法定义水的形状,我们又何必去定义电影的形态、童话的形式?连会写童话的奥斯卡·王尔德都说:定义本身就是一种限制。你要允许这个世界存在参差多态的美,存在哪怕你接受不了的——美的形状。
即便我无法解释《三块广告牌》输在哪里,但我想尽可能的把我看到的《水形物语》的“美”描述给你。
这是一个发生在海边小城的关于爱与分离的故事。在这个不像童话的童话里,“公主”是一位其貌不扬的做清洁工的哑女,“王子”是一只被抓进实验室的满身鳞片的两栖怪兽,而电影中正真的“野兽”却是那身处上流社会,貌似体面、正义实则残忍、变态的人类长官。因不忍看到鱼人被杀害解剖,身份低微的女主连同她失意的男闺蜜,及一位黑人女清洁工冒死救出了鱼人,却因此遭到追杀……
这部影片在看似平静的镜头表达里,却处处充满了矛盾与对抗——哪怕只是主人公用手语表达的“无声反抗”。在社会主流与边缘之间,在成功与失败间,在完整与残缺间,在孤独与陪伴间,在人性与神性间,每个人都在博弈、挣扎……一部童话拥有如此厚重的内核,简单又抽象,荒诞又真实,沉重又诗意,暗黑却充满爱意。丰富的滋味在人心头久久荡漾,如同烈酒,又像清茶,幻化出水的不同形式。
所以当这样一部作品问鼎奥斯卡时,即便这座小金人儿背负着太多争议,但仍有许多如我一般的观众,因它而再次心生出对电影艺术的敬意与赞叹。
或许,很多人不明白片名《水形物语》的含义,所以影片的后旁白念了这样一段关于爱的诗句:“我无法描述你的形状,但感觉你围绕着我,无处不在,如同水的形状。”如果爱有形状,那么一定如同水的形状;如果美也有形状,大概也会是如此吧。
生活报 张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