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周就到中秋节了,这几天总是会不自主地回忆小时候过中秋节的情景,以至于整个人都沉浸在回忆中,甚至几次小孙子叫我都听不见,把小孙子急得过来拉我的手,才反应过来,我早已不是回忆中,那个梳着两个小辫子无忧无虑的女孩,而是一个退休在家在带孙子的老人了。
可能是性格使然,自父母相继去世后,越是临近节日,就越是怀念他们,也就越是容易伤感,总是无形中就把自己陷在悲伤的情绪中,无力自拔。
这几天,脑海中就总是出现小时候过中秋节的场景,那时,物质很贫乏,中秋节盼的就是吃一顿白面馒头炖猪肉,还有生产队自己做的月饼。
小时候,老家农村水果也很少,苹果一年也吃不到几次,香蕉、菠萝更是见都见不到,能敞开吃的只有鸭梨。我们那可以说是鸭梨的故乡,离我们村子不远,有个叫梨巷的地方,几乎家家户户种梨树,每到这时候,妈妈就会给我们2块钱,让我和哥哥骑着自行车去梨巷买梨。
到了梨巷,我们也不懂,就随便找个果园进去买,那时的鸭梨,便宜得你无法想象,2分钱一斤随便挑。到了果园,只要你说买梨,主人一准说:“吃梨自己拿,吃够了再说买卖”。我和哥哥每人能吃两个梨,不要钱,心里觉得那个美呀,就跟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
吃完梨,把2块钱掏给果园的主人,装好梨过秤,再骑着自行车一路乐颠颠地蹬回家。
而在中秋节的前三四天,生产队就开始组织社员,在队部里搭灶,做月饼,杀猪、分猪肉。还记得,那时月饼是按人头分的,每人四块,是那种软皮月饼,里面包的馅有青红丝、枣泥、豆沙和五仁。我一直爱吃五仁的,因为五仁馅不是纯甜,而是甜中带有淡淡的咸味,到现在,吃月饼,我也还是喜欢五仁的。
还有杀猪,几个壮劳力,把猪按到台子上,用一把长长的尖刀,刺向猪脖子,瞬间,冒着热气的鲜红的猪血就喷射般出来,流到地上准备好的盆子里。把血放净,又会七手八脚地把猪抬着放到一口烧开水的大铁锅里烫,然后才是褪毛、开膛破腹、掏出内脏,后就是分肉了。我和哥哥会和很多小伙伴一起,早早地围在周围,等着分肉。
我家只有妈妈一个劳力,工分少,一般只能分到4、5斤肉,至于什么部位,好坏,全凭运气,抓阄决定。
只要肉拿回家,妈妈一准当天就做给我们吃,第一顿肯定是烙肉饼,我帮着剁肉馅,剥葱,烧火。吃上一顿猪肉大葱肉饼,在我的记忆里就是很的了,一年也没有几次。剩下的肉,就要等到中秋节当天中午,炖肉蒸馒头。
现在,早就实现了吃肉自由,却再也吃不出当年香死人的味道了。
分到的月饼,妈妈也会每次每人一块地分给我们吃,她自己只是象征性地吃上一块,剩下的都留给我们,妈妈总是说:“你们吃吧,我不爱吃甜的。”长大了才知道,这就是妈妈的爱,她体现在生活的点点滴滴之中,不是不喜欢,而是不舍得。
其实,妈妈特别喜欢吃甜食,以至于到我们都工作后,家庭条件好了,她把各式糕点当早饭吃。哥哥工作离家100公里,每月回家都会买上大包小包的甜点,中式的、西式的,不过,妈妈喜欢吃的还是早老家就有的枣糕,一直也没吃腻。
以前,中秋节、春节,我都会休假回家呆上几天,陪陪爸妈。后来,爸妈都不在了,我过节也就没地去了。
大概是因为这吧,每到过节前,我都会心神不定,静不下心来,总是感觉心慌慌的,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还有几天就过中秋节了,老公和儿子单位发的礼品也拿回来了,还有朋友送的苹果、石榴、芒果、猕猴桃各式水果和餜馅月饼、米琪月饼、稻香村月饼、心特软等月饼礼盒,我却尝一口的兴趣都没有。
真有一种感觉,就是过着过着,我们把很多东西都过丢了,原本稀罕的东西不稀罕了,想找回过去的感觉,却也无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