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到环球科学这篇文章,有感触,转载过来。
使用工具对人类来说是一件重要的事,当我们的日常生活已经被前沿的电子产品无缝渗入时,这些电子产品也就成了组成我们自己的一部分。
撰文 | 弗兰克 · 维尔切克(Frank Wilczek)
翻译 | 胡风 梁丁当
即使完全置身于大自然,我们也依赖于科技的帮助。即便《瓦尔登湖》(Walden Pond)的作者亨利·戴维·梭罗(Henry David Thoreau)也不例外。
几周前,当漫步在马萨诸塞州康科德附近的树林里时,我信马由缰,让自己完全沉浸于自然。
多亏我带的渐进式眼镜,让我能把近处与远处的美景尽收眼底。偶尔,我还会拿出手机拍张照,或者用它来放大观察远处的植物和鸟儿。有趣的是,寻着啄木的声音,我还找到了一对羽毛鲜艳的啄木鸟。
除了拍照,我还在语音备忘录上记录了一段意识流(背景是鸟鸣和其他森林的声音)。因为散步的目的也是为了锻炼身体,所以我不时地在苹果手表上查看我的心率、步行距离和卡路里的燃烧情况。
后来我发现自己迷路了。但不要紧,因为我有谷歌地图。但这一切也让我困惑:原本我想体验一下原生态的自然,可我却无时无刻不在借助高科技。谷歌地图依靠定位系统(GPS)。这本身就是一门现代物理学课,综合了空间卫星、原子钟和电磁波的各项知识。
这个小小的顿悟不禁让我对自己“漫步自然之路”的经历有了一些新的思考:它的每一步都得益于技术,而我则一直在扮演一个人机混合体——赛博格(Cyborg)。
捍卫自然和崇尚自然体验的梭罗也曾在这片树林里漫步,他也会这么想吗?
我的第一反应是他会感到震惊和厌恶。但后来当我做了一些研究后发现,梭罗曾经陶醉于望远镜给他带来的视野。例如,在《梭罗日记》中就有以下这段关于鹰的描述:
“躺在地上,透过望远镜,我可以很容易地观察它。它也尽情地向我展现着微微向上展开的翅膀,像雕刻的波纹。它盘旋高飞在河流、树林和农场的上空,越来越高直至消失在云端天际。在地上耕耘的人们永远不知道有多少只鹰飞过。它们隐藏在穹苍中。我想我终于明白了望远镜的价值,因为它让我看到了白头鹰。”
众所周知,梭罗出行时总是带着一根有缺口的拐杖,除了用它作支撑,还用来测量水和雪的深度。
他的帽子也是一种工具。他写道:
“……用更多的方法观察植物,找出每一种植物的名字并记住它们。我开始把它们放到帽子里带回家。这是一种有衬饰的稻草帽,我称之为我的植物箱。”
与装备较差的朋友不同,他为逆境做好了准备:“除了我,他们的衣服都撕破了。我碰巧是一个带了针线的人……走出树林时,我是他们中衣衫整齐的。”
显然,梭罗自己也有点像一个赛博格。
我的思绪继续奔涌,琢磨我们这些步行者离原生态到底有多远。不只是那些小工具,维持我们生存的食物储备也都是许多机器、复杂的供应链以及人类劳动的综合产物。遥想我们的祖先,过着狩猎采集的生活,为了生存不得不行走和依靠大自然的恩赐。而走过历史的长河,今天的我们,都是赛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