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写酒的诗词数之不尽,白居易一首仅20字的小诗却始终在其中占据着独特的地位。尽管它没有李白“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的豪放,没有辛弃疾“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的激越,没有王翰“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的奔放,但每当冬日,寒风凛冽,当我们想到这首诗,却总能升起一种温暖的情怀。
如果要问这寒冷的冬夜,什么能让人感到温暖,那么,朋友与酒一定是答案之一。白居易这首小诗叫《问刘十九》,仅用短短20字,便将严冬的寒冷驱散殆尽,营造出温暖如春的氛围,诗虽短情却长,让人向往。
《问刘十九》
唐·白居易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在古代,如果无法成为大诗人,那成为诗人的朋友也不错;若能提供素材供大诗人书写可就更好了!看看李白笔下的汪伦,杜甫笔下的卫八处士,以及白居易笔下的这位刘十九,千年之后,当时代的多数人名字早已泯灭,他们却地留下名来。
那么,这位刘十九是何许人也?刘十九,名叫刘禹铜,十九是他在家族中的排名。刘十九本身没什么名气,堂弟却有名——刘二十八,刘禹锡。
在这个冬日的傍晚,新酿的酒熟了,还未滤过,呈淡淡的绿色。淡绿色的酒,满溢着香气;通红的炉火也已备好,将室内烤得温热。仅两个简单的意象,组合在一起,却给人奇异的感受,且颜色一个绿一个红,色彩鲜明,给寒冬添上不一样的温度。
题目叫“问”,后两句则将问娓娓道来。他说:天色已晚,将雪未雪,你能来一起喝一杯吗?诗写到此处即止,不知刘十九是否到来,不知二人又是如何开怀畅饮,畅叙幽情。可这诗中,已有温暖的人情,有温暖的火炉,有温暖的米酒,想来无人能抗拒这份温暖吧。
记得小时候,农村的冬天格外冷,那时候衣物很单薄,夜间坐在堂屋里却不会冷。爸爸妈妈总会用一个废弃的搪瓷脸盆,里面装上晚上做饭时燃过的炭火,覆上薄薄的一层热草木灰。火炉偎在脚边,透出火热的暖意,隔着遥远的时光,都觉得温暖。
而每当读到白居易这句“红泥小火炉”时,心里所浮现的总是那时候灶膛里明艳艳的火光,火钳夹出的红通通的木炭,聚在搪瓷盆或者烘笼里的暖意,以及家人围坐一旁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