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冬天。岁岁年年,周而复始,在时序更迭里,一年年就这样流逝了。
关于冬天没有多少记忆,如果说有,深刻的当是小时候住在乡下,冬季里屋内脸盆的水结冰的情景。那时候,每个清晨的起床都是一种毅力的考验。屋内的温度在零度以下,空气都是彻骨的寒冷,房间内生的炉火不能把热量散发到每一个角落。孩子们冬天贪恋的就是热被窝。可是还得起来上学去啊。
往往是一开门,就是满眼白茫茫。冬夜雪落无声,早晨推开门就见篱笆上树枝上都盖满了雪,门外通向山野的曲曲小路都不辨痕迹。这时候往往雪还没有停止,碎碎的雪粒还在稀稀落落地飘着,冰凉且晶莹。
在童年的记忆里,雪不曾带来多少快乐。没有堆过雪人,也不曾打过雪仗,更不曾扣过觅食的麻雀……可是这一场场大雪就那么深刻地印在回忆里,那彻骨的寒冷多少年都挥之不去。
后来就长大了,一直在外地上学住宿,初中高中大学就这么上下来。每年肯定都有冬天,这些冬天就一个个倏忽溜走了,不着痕迹。
大学毕业分回了高中时的母校。然后就在这里成家。儿子出生在94年,阳历的六月。冬天的时候才半岁多点,还不太会坐。年节里从老家回到学校,回到自己在学校的一间平房里,屋里冷似冰窖。那时候没有暖气,只有一个炉子。我们就把儿子放在床上,四周用被子围成一个空间,儿子坐在里面,戴了一顶绒线帽子,傻呵呵地看着我们生火。天黑下来了,屋内的温度才慢慢升起来,火苗红红的,儿子的小脸白白的嫩嫩的,还乐的咯咯笑。那些苦涩贫乏的日子啊,为何这么多年深深镌刻在我的脑海里?
或许都是因为寒冷。
我想我自己不喜欢冬天的原因或许是由于此。四个季节,喜欢的是春天,其次是秋天。冬天永远排在后。
许多回忆终成往事,但是年年冬来,有些记忆总会固执地占据脑海,不论有雪还是没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