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迁只是一个历史匠人而矣,并非的学问家。勤于历史记录,而疏于学术思辨。学问上的平庸也意味着在史料和事实的判断上,司马迁存在很大的问题,其学术能力并不足以对一些史实的实质和真伪进行辨别,而将一些有错误导向的,甚至压根不存在的东西,当成正常的东西、真实的东西而记入历史,写进《史记》。也就是说,《史记》中也是存在“伪史”的,对后人,对当下的国人构成严重的误导。想必现代很多人都会把《史记》当国学经典,把《史记》的记录当成中国古代历史本身。
衡量一个人学问高低的一个标准之一,就是他是否真的搞懂了“义利之辨”,真的搞懂了义利的区别,因为这是中国文化的轴心问题,也是中国社会秩序、社会治理和社会模式的基石。而司马迁则是义利混淆的。从根本上说,他是否定义的独立存在的,无法理解和接受义的独立存在的,思想和认知严重受当时流俗影响,而严重利化了、物化了。
在《货殖列传》中,司马迁说:“贤人深谋于廊庙,论议朝廷,守信死节隐居岩穴之士设为名高者安归乎?归于富厚也。是以廉吏久,久更富,廉贾归富。富者,人之情性,所不学而俱欲者也。”
意思是说,无论是在朝廷中做高官的人,还是隐居民间的高人,他们的人生目的都不过是求富、发财,认为求富乃人之本性、本质。“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嚷嚷皆为利往”的“名句”也是来自此篇,出自司马迁之口。
显然,司马迁已经无法真正理解孔子说的“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君子谋道不谋食,忧道不忧贫”,混淆义利、混淆君子小人。这样就否定了义的存在,否定了小人的存在,把利逻辑当成社会的决定者,把所有人都小人化。
因此,司马迁很赞赏当时的一个说法“素封”,即那些没有爵位官职的富有商人,他们的财富和生活水平甚至比有封地的王侯还高。
另一方面则对贫穷者进行嘲讽“无岩处奇士之行,而长贫贱,好语仁义,亦足羞也”。 事实上,他前面认为即便是“岩处奇士”也是在求富。司马迁的价值观近乎是“笑贫不笑娼”,财富是高价值,仁义不过是财富之工具和附庸,实在卑劣。
董仲舒与司马迁同时,但两者学问水平可谓判若云泥。司马迁几乎完全屈从于汉武帝时期的现实,利益化、小人化,对义利不分、官商勾结甚至官商一体的事实近乎无感,董仲舒则敏锐而坚定地基于义利之辨,在给汉武帝的对策中,对当时的丑恶大加斥责,提出要贯彻“不与民利”、“不与民争业”。
《汉书》作者班固就比司马迁高了一个档次,《汉书》和《史记》的本质区别就在于,《汉书》是春秋大义的,是基于义理史观的,而《史记》则是功利太重。功利太重,就会被蒙蔽双眼,看不清中国历史和文化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