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十二月,五日雪纷纷。竹柏皆冻死,况彼无衣民!回观村闾间,十室八九贫。北风利如剑,布絮不蔽身。唯烧蒿棘火,愁坐夜待晨。乃知大寒岁,农者尤苦辛。顾我当此日,草堂深掩门。褐裘覆絁被,坐卧有余温。幸免饥冻苦,又无垄亩勤。念彼深可愧,自问是何人。”唐朝白居易《村居苦寒》
初衣解诗:元和八年,白居易39岁。这个小官僚家庭出身的孩子,童年的生活并不安定,他祖籍太原,迁居陕西,出生河南新郑,但是从小寄居在安徽符离。在安徽符离他度过了16岁,在这里有他青梅竹马的恋人。乡居村落的生活,使他没有都市贵族子女的纨绔气,反而的淳朴。这种村居生活给他的一生都造成了影响。
作为在京城里没有支撑的白居易,出生小官僚家庭,读书考官成为了的路,他28岁才中进士,我不能承认他天资聪慧,因为从16岁开始起,每4年举办的科考他必会参加,是什么力量支撑他考官,一是家境实在是不够富裕,二是爱情的力量,他喜欢邻居的女孩,而他自己的家庭,父亲去世,母亲无靠。
他是带着母亲上京赶考,边安置母亲,边勤奋做官。而他的母亲的多病。他租住在长安城里,靠菲薄的俸禄养家,长安的房价又高,当官的白居易居然没有钱娶媳妇。
何止没有钱娶媳妇,皇帝看中这个白居易的勤奋温厚,经常的赏他一些药品,衣服,甚至想办法安置他的工作,让他拿到的薪水稍微高一点。
就算是如此,仍旧没有改良白居易在长安中的困窘。他迟到35岁才结婚,其中重大的原因,没钱,第2个原因,他心里有牵挂,惦记着安徽符离的那个邻家女孩。这个女孩子应该是跟随白居易来到长安,和他度过了一段甜蜜的岁月,但是由于白居易的清贫,和他母亲的反对,这位女孩子终于还是回到了故乡。白居易在痛苦中写下了一首《井底引银瓶》来愧疚爱情在现实中的脆弱。他用一生深深地怀念她。
35岁的时候,因为他是皇帝看中的臣子,婚姻的事迎刃而解。他娶了杨虞卿的从妹。但不久以后他的母亲去世,他必须回乡守孝三年。
这是他回到陕西老家看到的冬天的景象。白居易是一个老实人,老老实实做官,老老实实做人,老老实实写下看到的一切。
“八年十二月,五日雪纷纷。竹柏皆冻死,况彼无衣民!”
他看到了这年的12月,连续5天的大雪,松柏冻死,家乡贫困。那些家乡的农民,衣裳单薄,夜晚烧起柴火,在雪灾里取暖,等待天亮。
“顾我当此日,草堂深掩门。褐裘覆絁被,坐卧有余温。幸免饥冻苦,又无垄亩勤。念彼深可愧,自问是何人。”
而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不用下地干活,免了风雪之间的来往奔波,还有微薄的俸禄,支撑贫寒的生活。比如,他的好朋友元稹知道他这几年不能工作,又多病,不能下地干活,给他寄来了大把的钱和物资。就算是如此,白居易走在十室九贫的乡间,并没有生出富贵的感觉,反而觉得自己的惭愧。
因为很简单,白居易知道贫困的滋味。自从父亲离世之后,他一个人用微薄的工资在京城奉养母亲,他知道那种贫困的荒寒,什么都做不了。
白居易记录了村居的寒苦。他知道他自己的侥幸,他得到了皇帝的赏识,但如果不是这样呢?他也许连普通的农民都不如,因为他的家如果不是他努力维持,和赤贫有什么两样?
所以在这样的风雪里,他记录了所见所闻。三年之后,他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他的职位更高,但他更加清醒忧患。他不断地上言皇帝,反应现实的事情。连喜欢他的皇帝,也感到了不快,这小子,是我提拔上来的,可是他也太急促了,让我都觉得难以忍受。
在繁华之中长大的人,如何知道下层百姓的苦难?如何知道低级官僚的艰辛?白居易是一步一步走上来的。贫困苍凉的印记,永恒地印在他的心中。
白居易一生不好钱,愿意和普通的人亲近,他写下大量脍炙人口的现实诗词,他希望他的诗词普通人都能看得懂。到晚年退休的时候,他只领取一半的退休金,而终这些积攒下来的退休金,用以开挖龙门一带阻碍舟行的石滩。
这在封建社会的官僚中,是难能可贵的。因为绝大多数人,进入仕途之后,就是努力的摆脱贫困,积攒大量的财富,跻身上流社会。而白居易保持着朴素学子同情百姓的本色。不但在古代很难得,在当代也属难得。
有时候贫困是一种试金石,它可以试出你人心的贪婪还是高贵。
“念彼深可愧,自问是何人。”正是这一种不断的反思,保持着兢兢业业,白居易才成为一位伟大的诗人,为后世所敬仰。
初衣胜雪为你解读诗词中的爱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