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美食——“东坡肉”,蕴藏生活智慧;
一首词——“明月几时有”,传唱大江南北;
一纸行书——“寒食帖”,穿越世纪重洋;
一种人生态度,凝炼快乐生活的秘诀。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苏东坡:
苛求时,我们会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失望落寞时,我们会说:“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孤独失意时,我们会说:“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林语堂先生评价他是无可救药的乐天派,伟大的人道主义者,亲民的官员,大文豪,新派画家,大书法家,造酒实验者,工程师……
他多才多艺又丰富幽默;
他智力超绝又真诚无邪。
他说:“吾上可以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儿。眼前见天下无一个不好人。”
这就是可爱又可敬的苏东坡——
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在“全民焦虑”的当下,
仰望渺远的历史星河,
总有这样一抹光亮,
熠熠生辉,温暖动人!
好的家教福及孩子一生
公元1037年1月8日,苏轼出生在四川省眉州眉山镇的一个小康之家。
当时祖父还健在,虽不识字,但为人豪迈慷慨,乐善好施。
老祖父经常与朋友席地而坐,饮酒畅谈,放声高歌。他对人生的豁达乐观,潜移默化地影响了苏轼的一生。
苏轼的父亲苏洵虽沉默寡言,但智慧很高,脾气刚烈,思想独立。他27岁才发奋读书,成为大文人,为孩子们树立了榜样。
苏轼的母亲程氏出身官宦之家,知书达礼,仁慈正直。
一次苏母正在教苏氏兄弟读《后汉书·范滂传》,读到范滂因无私查处贪官污吏却被处以极刑时,不足十岁的苏轼问母亲:“母亲,如果我长大变成范滂,你容许吗?”母亲答道:“你能当范滂,我就不能当范母吗?”
除了长辈的鼓励与影响,苏轼还有一个共患难的好兄弟一苏辙。
正如苏轼在诗中写到“我少知子由,天资和且清,岂独为吾弟,要是贤友生”。
深厚的手足之情,使得他们在后来的政治生涯中相互扶持,共同走过一生的风风雨雨。
苏轼从祖父身上学会了阔达乐观,从父亲身上学会了勤勉好学,从母亲身上学会了为官清廉,从手足身上学会了兄友弟恭。
良好的家庭环境为苏轼根植了德才兼备和人格魅力的基因。一个孩子未来的路能走多远,重要的是家教与门风。
有趣的灵魂
余光中说过:“如果要找一位古人一起旅行,不要选李白和杜甫,好选苏东坡,因为他太有趣了。”
论文学,他名列唐宋八大家;论书法,他开创了尚意书风;论绘画,他和米芾共同创造了“士人画”;论音乐,他自编自导的定州秧歌传唱至今;论美食,中国菜中66道都因他而生。
有这样的旅伴同行,岂不乐哉?
细细算来,从公元1056年苏轼由家乡出发,此后的足迹踏遍了大江南北:北到河北,南到海南,西到四川雅安,东到山东蓬莱。这段行程,李白看了也会沉默,徐霞客看了也会流泪。
在这段漫长的旅行中,苏轼创作了3000首诗词:
当庐山遇上苏轼,便有了“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当杭州遇上苏轼,便有了“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当密州遇上苏轼,便有了“会挽 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当黄州遇上苏轼,便有了“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他泛舟西湖,虎跑品茗;他对话赤壁,还酹江月。
这一路,活色生香。
苏轼先后在14个地方为官且颇有政绩: 做杭州太守时,他治理西湖淤泥,修建苏堤。
做徐州知州时,他带领全城百姓抗洪80多天,筑堤防洪,长治久安。
即使被贬至海南,他还帮助当地的土著开化,鼓励发展农耕,教人掘土打井,建立了医院,培养出了海南岛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大学生。直到现在,儋州都还立着苏东坡像,万人景仰。
这一路,苏轼实现了见自己,见天下,见众生。
尼采说:“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 让生命中的每一天都焕发勃勃生机,苏轼活成了通透豁达的有趣灵魂。
困境中的诗意突围
“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 公元1101年,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苏轼,回首自己一生的功业,自嘲地认为不是在杭州、湖州、密州为官之时,而在被贬黄州、惠州、儋州之际。真是不减豪放本色,无可救药的浪漫啊!
他曾被命运高高的举起,准备大有一番作为的时候,却又被命运重重摔下。
公元1079年,苏轼因“乌台诗案”入狱。
终死里逃生,被贬黄州。
黄州,长江边上一个穷苦的小镇,新贬至此的苏轼捉襟见肘,处境艰难。
他脱下文人长衫,换上布衣芒鞋,躬耕于东坡,从此自号“东坡居士”。
为改良伙食,他还研究发明了东坡肉、东坡羹。
耕作之暇,他或在雪堂宴请宾客,或与米芾谈诗论画,或与太守泛舟夜游…… 即使贫困艰辛的日子里,他依然将生活过得热气腾腾。
诗意,是他的热爱,亦是他的铠甲。
阳春三月,他与友人行至沙湖遇雨,十分狼狈。风住雨停后,他写下《定风波》: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人生难免遭遇风风雨雨,与其唉声叹气,指责抱怨,不如从容前行。
仲夏之夜,东坡与好友泛舟赤壁,清风明月、水光山色之间,他挥毫写下《赤壁赋》: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
天地之间,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所有的欢乐伤悲,终将逝去。
九月,东坡夜饮晚归,家僮已睡,敲门无应,于是他独至江边,听惊涛拍岸,看风起云涌,思绪万千,吟出了《临江仙》: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夜阑风静毂纹平。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接受生活,悦纳自我,与命运和解。 无论处境多难,他都能够报之以歌。 他把失意融化了,化成“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的笑谈;
他把挫折揉碎了,化成“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的洒脱;
他把颠沛流离接纳了,化成“此心安处是吾乡”的诗意。
既然无处可逃,不如喜欢;
既然不能如愿,不如释然。
苏东坡,
这个有趣的灵魂已离开我们900余年。 抚今追昔,
不仅仰望他的卓绝才华,浩然正气; 更需汲取他快乐的能量;
可亲可敬,真实不虚。
他是我们一直想成为的那种人:
歌哭笑骂,自由潇洒;
事上磨练,趣味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