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从清晨时,便下了起来。
雨点不是很密,只那么依着自己散漫的性子,稀稀落落地,从高处的云层里,不停地降下来。
那云层似乎很厚;一眼看去,头顶之上,灰茫茫的一片,没有边际。而昨日太阳那些强烈的光儿,此时,是一点也透不出来了。
能将这仲夏的太阳,如此地遮掩,可见,这云层的厚度,还是相当可观的。
这雨可能要下一天吧,我想。这么想着时,也便做好了防雨的所有准备。
鸟鸣声,听不到了;落着雨的天底下,除了雨声,还是雨声。而那些海棠树儿们,此时,都在雨的轻沐下,随着微风,缓缓地晃动着它们叶茂的身躯,——那样子,像是正在悠闲地享受着这夏雨所带来的宝贵的清凉时间。
我放下手中的活儿,出到门外;此时,那太阳,正高悬在天空之右,并将火辣辣的光儿径直照到了我的脸上。
哈,也许,这便是太阳自信的地方了。它容不得我去把它的势力看弱,而正以雨后这强烈的光线,向我显示,——在这夏天里,它释放热能的大势,是不可改变的。
是呀,太阳,原本是这天上耀眼的星辰了;万物的生长,是的确靠它的力量,才得以延续下去的。——虽然,它也有被大片乌云所掩盖的时刻。
抬头看天,原先的那灰茫茫的一片不见了,大块的云朵,正无序地飘悬在浅蓝色的海一样的天空中。
云朵很厚,很大,什么模样的都有:有像山峰的,有像巨鹅的,还有的便是大型的舰船了。如若不是,正在接受着夏日太阳的灼烤,还真以为,它们,便是那秋时的天空中,所飘浮的美丽的“巧云”了。
此时,天空的景象,在不断地变化着。
西边,大半个天儿都被那太阳的光线所斥满;那光儿,像光箭一样,向着大地和空中的云儿,不停地狂射着,——这便到处都是光的影子了,那西天之侧,是无法由着你的眼睛去直视的。
但东方的天空,却很好。背对太阳,那阳光的 “光威”是奈何不得我去看那“东天”的景象的。
只见那里,蔚蓝之下,大块的云朵,正向东南方向慢慢地飘着;而南部的天空,却有的,丝状的,长长的云线,正向北冲来,且直直地从那大块的,形状各异的,厚厚的云朵之下穿过。
大块的云朵身子笨重,速度缓慢;而这些“丝云”却如同蔚蓝大海里的,那些小小快艇经过时,所激起的浪花的轨迹了。它们的速度很快,当你迎着它的“船头”去看时,是见不到什么“船”的影子的,只有几点如节日里的礼花爆开时,所炸出的,其身后连着长长的火焰的“火点”了。
不过,这些“火点”只是些洁白的,小小的团状云儿,并不发出耀眼的光来;而且,你尽可以去对着它看,决不惮它会瞬间燃尽,如烟花那样,一下子消失。
看它们,在那一片湛蓝的天空中,在许多大块的缓缓南移的云朵之下,那极如冲浪而来的样子,真的是令人惊奇的。
但为什么大块云朵要向南去,而这些长长的“丝云”却又速度极快地往北冲来。我想,背后肯定有风的参与,这应该是无疑的了。——但大地上,此时,那海棠树儿及绿柳的叶儿,却是一丝儿也不动的。
不得不说,能看的多远,是必定与人所站的位置及那人的眼光有关系的。
之所以,看不明白这些天象变化,也许就因为,我只是站在这不大的地面上,身处于一片房屋与树儿遮掩中的一个孤陋寡闻的人的缘故吧。
而我的寡闻,却是一点也不会影响到这天庭的变化。你看,那风儿该怎么吹,还怎么吹;那云朵该怎么飘,它就怎么飘;而丝云,也便只管去拉着它的洁白的云线,冲浪于这泛着大块“巨浪”的蔚蓝得如同大海一样的天的顶上。
只是此时,那流云背后的风儿的方向,到底是怎么变化的呢,却是我不得不去考虑的问题了。因为,不止是我,那地上的树儿们,也都怀着同样的疑问,——风吹来时,它们也会东摇西晃,没个安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