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增交代项庄,让他敬酒祝寿,然后借着舞剑助兴直接击杀刘邦,决不能让刘邦活着回去。项庄面有难色,问道:无大王谕令,怎可擅自行动?范增忿忿地说:刘邦是可与大王争天下之人,留之后患无穷。今日不杀他,来日我等就是他刀下之鬼。大王如若怪罪,我一人承担。
项庄领命,进入营帐。他向项羽敬完祝寿酒后,抱拳作揖对项羽说:今日来了贵客,军中又没有什么可以娱乐的,要不我来舞剑为大家助兴吧!项羽酒兴正酣,连忙说:好!好!好!
项庄从小练习武艺,剑术十分精湛。他舞起剑来,气贯长虹似翻江倒海,寒光闪闪似暴风骤雨,左右挪移似凌波微步,翻腾跳跃似蛟龙出海。刘邦越来越感觉不对劲,项庄的剑锋怎么都像是冲着自己而来呀?他左躲右闪,狼狈至极。范增看着刘邦,阴森地冷笑着。
项伯看出了刘邦的囧状,知道了项庄是奔着杀刘邦而来。他坐不住了,起身对项羽说:大王,项庄的剑法又精进了不少,我有好久没有和他切磋了。要不我陪他来一段双人舞剑吧!项羽大喜,说道:如此喝酒,真是快哉!
于是,项伯也开始舞剑起来。他用身体护住刘邦,一时间项庄竟无从下手。他们双剑争锋,寒光交错,火星闪闪,你来我往斗了两三百个回合。项庄的剑法毕竟技高一筹,加上项伯上了年纪,不一会儿,项伯便浑身大汗,气喘吁吁,双脚乏力,脚步有点漂浮凌乱了。
张良见势不妙,走出营帐,找到樊哙。樊哙正在辕门外来回踱着方步,心神不宁又无聊至极。他见张良匆匆而来,连忙问:主公是不是有危险?张良答道:情况危急,你快随我入帐!执戟的卫兵还是不让樊哙进去,樊哙急中生智,大喝一声:是项王传话召我进去,谁敢阻拦!樊哙侧起身子,使劲用盾牌往卫兵身上一撞,卫兵站立不稳,重重地摔在地上。其他的士兵都吓住了,不敢再阻拦。
樊哙一进营帐就发现情况不对,这摆明了是在欺负他大哥。他是个暴脾气,气得头发都立了起来,瞪着大眼,一手拿着盾牌,一手握紧了拳头,怒气冲冲地看着项羽。项羽也着实吃了一惊,本能地握住剑柄,挺直了身躯,似要拔出佩剑,他怒问:哪里来的莽汉,你要干什么?张良怕樊哙冲上去,赶紧拉住樊哙,对项羽说:这是沛公的贴身护卫,早些年生是杀狗的屠户。
张良这样一说,化解了项羽的尴尬。项羽是个敬重英雄的人,见樊哙虎背熊腰、壮硕无比,勇敢无畏,反而心里喜欢,他也不计较樊哙的冒失,手一挥让项伯项庄退下,说道:来,给这位壮士赐酒!樊哙接过酒,一饮而尽。喝完后还抹了抹嘴,连声叫到:好酒!好酒!
樊哙的豪气让项羽更为欣赏,项羽又说道:给壮士赐肉!话音刚落,一个大猪蹄子就端到了樊哙面前。樊哙将盾牌反扣在地上,把猪蹄放在盾牌上,拔出剑来,一刀一刀地划着吃了起来。那刀功还真不赖,毕竟常年杀狗,功夫底子还在,像庖丁解牛,那猪蹄子上的肉划得一丝丝地,不沾一点骨头。
项羽觉得有趣,又问:壮士,还能喝酒吗?樊哙起身,向项羽作揖说道:臣死都不怕,还怕喝酒乎!昔日那秦王如虎狼一样凶狠,滥刑无度,于是天下人就起来造反。这造反也是掉脑袋的事,我又何曾怕过。但我有一件事是真的害怕!项羽问:何事?樊哙接着说:怀王曾约定先入关中者王,如今沛公先入咸阳,财物不敢取,美女不敢幸,把军队撤回霸上,专心等待大王前来。沛公如此劳苦功高,大王却听信谗言,要杀害有功之人。大王乃盖世英雄,怎能行不仁不义之事!我是怕您被天下英雄耻笑。
樊哙一席话虽说得项羽无地自容,但打心眼里却越发喜欢樊哙的耿直豪爽,感觉有点像他自己的性格。于是,项羽连忙让人给樊哙赐座。
樊哙紧挨着张良坐下来,大家又继续开始喝酒。张良看到范增紧绷着脸,不知道这老头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张良朝刘邦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可以告辞了。
刘邦假意对项羽说要去上个厕所,装出一副半醉半醒的样子,让张良樊哙扶着,一摇一晃地走出营帐。张良对刘邦说:主公,你趁机快跑!刘邦惊魂未定,怔怔地说:我还没有辞行,就这样走了怕不好吧!樊哙听不下去了,他骂道:你现在是砧板上的鱼肉,都这样了,你还对他们讲礼。做大事的人,不要顾虑这些小节。别婆婆妈妈地了,赶紧逃吧!
刘邦把带来的礼物交给张良,让他献给项羽和范增,并负责辞行。他骑着马,从骊山而下,抄小路火速回到军营。
张良估摸着刘邦到了,才走进营帐。他对项羽说道:“沛公酒量不大,喝多了,站都站不稳了,没办法向大王辞行,樊哙等人送他回去了。这里有白璧一双,是献给大王的。玉斗一对,是献给范增大将军的。”于是张良也起身告辞。
撤宴后,范增把玉斗扔在地上,拔出剑来,使劲地戳,戳得玉斗稀巴烂,忿忿地说:“唉!这班小儿,没办法与他们共谋大事。将来夺取项王天下的,一定是刘邦了。我们就等着做俘虏吧!”刘邦回到军营,二话不说,立即杀了曹无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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