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很多文人在郁郁不得志之时,便借诗词内心的愤恨之情。尤其在封建礼教和思想统治颇为严重的明清两代,很多才子抱负落空,屡屡碰壁,于是愤世嫉俗,佯做癫狂。
明代唐寅便是其中典型,“我也不登天子船,我也不上长安眠”、“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状若疯癫,轻狂傲世,看似洒脱不羁,实则是郁郁不得志的外在表现,是孤独无奈的长叹。
清代也有一位如唐寅一般的大文人,愤世嫉俗,性格古怪癫狂,他所写的这首《沁园春·恨》堪称史上癫狂的一首词:
花亦无知,月亦无聊,酒亦无灵。把夭桃斫断,煞他风景。鹦哥煮熟,佐我杯羹。焚砚烧书,椎琴裂画,毁尽文章抹尽名。荥阳郑,有慕歌家世,乞食风情。
单寒骨相难更,笑席帽青衫太瘦生。看蓬门秋草,年年破巷,疏窗细雨,夜夜孤灯。难道天公,还箝恨口,不许长吁一两声?癫狂甚,取乌丝百幅,细写凄清。
这首词是清代“扬州八怪”郑板桥所作。郑板桥诗书画被赞誉为三绝,他为人疏放不羁,不拘于世俗礼法,性情在当时算是古怪。这首《沁园春·恨》便是其愤世嫉俗,表达对世俗礼教、世道不公的痛恨之情。
一句“把夭桃斫断,煞他风景;鹦哥煮熟,佐我杯羹。焚砚烧书,椎琴裂画,毁尽文章抹尽名”,将士人看重的花、鸟、书、画、琴、砚、文章、名声等等尽皆毁掉,统统不要。试想,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成了发泄的对象,心中之恨更甚于毁物之痛。
紧接着“荥阳郑,有慕歌家世,乞食风情”借用唐传奇《李娃传》典故表示自己不靠做官,只靠教歌度曲,乞食与人,也能活地自由自在。词人疏放不羁之情,跃然而出。
下阙则着重描绘词人形态寒酸、生活简陋、凄凉孤苦,也寓意对世道不公、社会黑暗的愤恨。“难道天公,还箝恨口,不许长吁一两声”句更是诘问上天,世间已不公至此,还不许我长吁短叹吗!问罢,却又对天公无可奈何,只能癫狂之下“细写凄清”!
词人凄凉至破巷疏窗唯孤灯相伴,癫狂至将花鸟书文琴画尽数毁坏,愤恨至直指苍天诘问之,无奈至只能写凄清画凄清却改变不了凄清的现实!整首词看似癫狂无比,疏放不羁,实则是愤恨无比,深藏词人对现实社会的批判和批判后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