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0年6月22日,道士王圆箓照常雇人清理窟内泥沙,突然听到壁面发出响声,随即裂开了一道裂缝。他疑惑地敲了一下墙壁,竟然有声音传出来。于是,他们拆除了墙面,就被里面的景象震撼了:大约几丈见方的复洞内,堆满了叠放整齐的白布包,每一布包裹着经10卷,从窟底排放到窟顶,又有数不清的佛像平铺在白布包下。这个洞窟就是后来举世闻名的“敦煌藏经洞”,约5万余件文献、绢画、纸画、法器等文物重见天日。
即便他才疏学浅,不能掂量出文物的价值,但是藏经洞发现宝物时,数人在场,就不可能做到秘而不宣。作为道观的负责人,他的首要任务就是向官府报告。
然而当他给敦煌县令严择报告时,并没有引起重视。
接着,王圆箓又向廷栋送去一箱经卷,谁知道对方竟然说道:“你这经卷上的字还没有我写得好啊”,再次没有把文物当回事!
1902年,他挑选精美的几幅画作送给敦煌知县汪宗翰,汪宗翰打开经卷一瞧,马上给当时的甘肃学政、金石学家叶昌炽写了报告。
这时候,叶昌炽察觉出了古物的价值,建议运送到兰州保存,可因为无力筹得白银,且价值甚微,衙门也只发给了敦煌县衙一道“经卷佛像,妥为封存”的公文。
1904年,他斗胆向慈禧写了一封信,然而当时清朝廷已自顾不暇。
就这样,文物或由王圆箓报送,或成为了当地官员巴结上司的贵重礼物,没有一件被官府和朝廷收藏。佛学著作浩如烟海的敦煌藏经洞,错过了一个又一个被保护的机会!
而此时,国外的那些“探险家”却抢先发现了这个机遇。
首先来到敦煌藏经洞的外国人是英籍匈牙利人、考古学者斯坦因。
1907年3月12日,斯坦因一行人到达敦煌。到敦煌不久,他从乌鲁木齐商人那里知道了王道士发现藏经洞的事,引发了他的兴趣。
为了不引起其他人注意,刚开始王道士并没有让斯坦因进入藏经洞,而是每天夜里由他入洞取出一捆写本,让斯坦因翻阅检选。
没过多久,斯坦因便用很少的银元换取了满满24箱写本和5箱经过仔细包扎好的绢画等艺术品。
1914年3月24日,斯坦因再次来到莫高窟,经过交涉,王道士又拿出了私藏下来的几百卷写本,卖给了斯坦因。
继斯坦因之后来到的是法国汉学家、探险家伯希和。
1908年2月,伯希和一行人来到莫高窟。他们深入莫高窟,对全部洞窟编号,并抄录题记、摄制大量壁画照片。
因伯希和会汉语,并熟悉中国古典文献,取得了王道士的信任,因此得以进入藏经洞。
伯希和用三周的时间将藏经洞中的遗物全部翻阅了一遍,选取了大量文献。
这一次,计划重建莫高窟的王道士同意以500两银子的价钱把伯希和挑选的这些文献及斯坦因所遗的绢画、丝织品等,总数约10000余件卖给伯希和。
很快,斯坦因、伯希和等人在敦煌的发现震惊了全世界。
藏经洞发现后,盗宝者纷至沓来,至俄国探险家奥登堡的到来,成为后一个从敦煌藏经洞劫走大宗宝藏的外国人。
1915年1月26日,他带领的考察团回国,带走了测绘的443个洞窟的平剖面图,复描的几百张绘画,拍摄的两千多张照片,还剥走了一些壁画,掠走了几十身彩塑,以及莫高窟南北二区洞窟中清理发掘出来的各类文物,加上在当地收购的文物,如各类绘画品、经卷文书等,装满了几大车,浩浩荡荡地运回俄国。其中幡画66件、绢画137件、纸本画43件、壁画14幅、彩塑28尊、织物58件、近2000张照片等。
短短10余年,除了被国内官员瓜分,还被来自匈牙利、法国、日本等各国探险家和学者洗劫一空。
藏经洞的发现,给敦煌学的发展提供了契机,带来了盛誉,同时也带来了无尽的劫难。
陈寅恪先生在1930 年为陈垣《敦煌劫馀录 》写的序言中写道:“敦煌者,吾国学术之伤心史也。”相信这句话说出了百年来国人的真实感受。
@温书楠对于王圆箓的评判,余秋雨曾在《文化苦旅》中写道:“历史已有记载,他是敦煌石窟的罪人。他太卑微,太渺小,太愚昧,大的倾泻也只是对牛弹琴,换得一个漠然的表情。让他这具无知的躯体全然肩起这笔文化重债。”
在余秋雨的笔下,他是无情的文化践踏者,更是劣迹斑斑的罪人。
一个卑微的小道士,过去却常常一个人背上了民族的伤痛。
不可否认,王道士知识的缺乏,让藏经洞和莫高窟遭受劫难,大量珍贵文物流失海外。
但是王圆箓是想保护好这些文物的,他将全部募捐所得全都用在了修缮庙宇之上,个人从未花费过这里面的一分一银。
处在那个年代,他做不到,他的能力,他的身份,都不允许他保护好这个地方。
小人物创造了大历史。这究竟是小人物的幸运还是大历史的悲哀,谁又能说得清呢?
对此,你怎么看?欢迎留下评论。
参考资料:
1、张振国《是是非非王圆箓》;
2、樊光春《敦煌道士王圆箓评传》
3、石英《小道士与莫高窟》
4、邓衍明《敦煌遗书的苦难之旅》
5、《敦煌藏经洞重见天日始末》
图片人物依次为王圆箓、斯坦因、伯希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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