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溪流见底清,苕花苹叶雨新晴。南浔贾客舟中市,西塞人家水上耕。岸转青山红树近,湖摇碧浪白鸥明。棹歌谁唱弯弯月,仿佛吴侬子夜声。”
这是元朝诗人韩奕写的一首诗词:《湖州道中》。而诗中描写的江南景像,正是我的家乡:浙江湖州。
这座位于浙北江南临南太湖的城市,是有着2300多年历史的古城。公元前248年,春申君黄歇在这里筑城,因为水泽丰盛菰草繁茂,故名为“菰城”。秦朝因此地有“乌”、“程”两家善酿出产美酒更名为“乌程”。隋代的时候,因傍临太湖,更改名为湖州,一直沿用至今,这也是因湖而得名的城市。
湖州这个城市,文化沉淀很厚重。自古以来,文人辈出。其典型的文化现象代表是“丝绸文化”和“湖笔文化”。
早在4300多年前,这里就有人类活动的遗迹。在城南潞村“钱山漾”考古发掘中,就出土了几千年前的丝绸残片和丝绸制造的工具,实证了此地确凿为“丝绸之源”。
而以城市命名的冠以“文房四宝”之首的“湖笔”,当是这个城市的一张文化名片。
据传说:秦朝大将蒙恬,“用木为管,鹿毛为柱,羊毛为被(外衣)”,发明了汉字新的书写工具: 毛笔!从而结束了竹帛书写时代。“湖笔”以“湖颖之技甲天下”的美名流传于世。
在此厚重的文化土壤中,盛传着“一部书画史,半部在湖州”的美誉。许多,从古至今在文化史籍上的名字,至今熠熠生辉。如:曹不兴、沈约、陆羽、皎然、李季兰、张志和、李煜、钱选、赵孟頫、凌蒙初等等。
而要说我和这个城市的故事,那可能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我16岁前居住在白地街一代民国英杰“陈英士”故居里。有人说“一部民国史,半部在湖州”,大概是湖州好多人,参与了孙中山先生革命活动的缘故。
我在陈英士故居居住的那些年,除了感受到了英杰的英勇壮举外,更多是那些少年无忧的氛围。从故居的院子出来,往右穿过府庙,或照直走过北宁长巷,就到了小桥流水的北街河头。
小时贪玩,常去河头找同学玩。给我印象深的是,那条潺潺的小河,始终是很忙碌的。妇人在河埠头洗衣声常荡漾在码头石阶上,夜晚日落时光,也时有农人摇着船,把一船船疏果送上岸。
有次晚上我有些睡不着。于是,推开院门穿过小巷,偷偷来到河埠头。只见船泊的岸边,幽暗的船灯映衬着,忙碌卸货的人们。
在波光涟漪的水边,我突然耳闻一阵清脆的琵琶声,悠然从脑后传来。回首,只见临河的小楼上,一个俏丽的女孩,正倚窗弄弦。借着街灯,我知道她是我的同学,父母都是评书演员。
她见到我了,就挥着手招呼着。不知是青春的胆怯,还是缘于害羞,竞转身而归。但我还是记得那夜的月,很圆很亮,风也很轻。以至于我至今还常常将此作为写作的场景。
后来,随着当校长的父亲调到另一个学校。我16岁后又搬到了城西一个作为教师宿舍的叫“东王庙”的道观居住。
至今印象深刻的是:那个道观大殿里开始还有什么“阎罗王”之类塑像。大人们常常吓唬人,说是晚上有“毛手”捉小孩的。以至于我每晚从父亲学校而归,都不敢从正门而进,必是从后面翻矮墙而入。
但那个道观确实是给我少年和青年时代,增添了许多令人回味的东西。不仅仅是园子里的一株株杉树、泡桐、香椿树和一畔菜地,给人那些绿油油的记忆。以及在夏天走出道观在西城墙上捉蟋蟀,或往后巷走千米不到,和发小们在项羽率8000乌程兵子弟兵,起兵抗秦而出“奉胜门”旁边的水闸上,“扑通、扑通”跳水的快乐。重要的是在那个道观,我经历了人生中至今难以忘怀的“春天里的那场初恋。”(有同名文见本人头条文章)
对于我与生于斯长于斯的小城故事,很多时候,是盈溢着满满的回忆,而不及细细言说。只能说这个城市带给我的是,深入骨髓的文人情怀与印迹,并影响了迄今于此的人生态度。
还是宋.戴表元 那句诗能代表人的心情:
“行遍江南清丽地,人生只合住湖州。”
的确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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