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膑被庞涓陷害,他自己没责任吗?】
孙膑回到家里,心里着实为田忌赢了赛马的事高兴不已,不过,几乎没人知道是自己出的好主意,又觉得有点遗憾。晚饭后,家人来报:“政卿大夫淳于髡来访。”孙膑连忙派人出迎,接到堂上,万分感谢淳大夫主持搭救,让自己逃离庞涓魔爪,终于回到故国。
一番客套之后,淳于髡见孙膑心情很好,知道他的心理,就说:“今天赛马,三局二胜,田忌赢了大王(齐威王),先生好谋略啊。”孙膑听了,也不谦让,说:“略施小计而已,不足挂齿。”
淳于髡见孙膑很得意,就严肃地说:“恕老朽直言,先生既然为赛马之谋略沾沾自喜和自我陶醉,怎么不为自己与庞涓在魏国的‘赛人’进行反思呢?”孙膑双手摸着空空的膝盖,气愤地说:“还不是他庞涓妒贤嫉能、恶毒无比!有什么好反思的呢?”
淳于髡说:“膑刑,对你来说,严重程度如何?”孙膑说:“导致我终身残废不能行走,也差点丢了性命,十分的严重!”淳于髡说:“膑刑是十分的严重,当然说明加害者庞涓也有相应的十分恶毒;然而,庞涓的十分恶毒又来自哪里呢?”
孙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有点震惊,沉思了一下,说:“莫非在我身上?”淳于髡说:“当然在你身上!如果你没有十足的错误,怎么会唤醒和挑动了人家的恶毒啊?!”
孙膑说:“请老先生指教。”淳于髡说:“我本来也不知道你这么聪明的人会有什么错误,我今晚来就是来印证我的猜测的,果然没错。今天赛马后,我看你那得意的神气,就知道是你出的主意……”
孙膑说:“赛马如打仗,集中优势兵力和善于变通,这有错吗?”淳于髡生气地说:“当然有错!这次错得比在庞涓身上的错还要严重十倍!聪明的呆子!你也不想想:你集中优势兵力和善于变通,赢的是谁?!大王是你能赢的吗?”孙膑一听,有如五雷轰顶,一时有点被吓到了。他用双手又摸着两个空空的膝盖,一阵极深的悲哀感觉涌上心头,然后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许久,等孙膑的情绪有些平复了,淳于髡把他扶起来,说:“先生想到了什么?”孙膑说:“我想到了在魏国的时候,总是三番五次地在魏王面前比庞大将军胜出一筹;还想到了在出师前,也总是在老师面前表现得比师兄弟们聪明许多……原来,我的聪明对人家来说,其实是一种威胁,有时它的严重程度是会威胁人家的前途和性命的!我总是把‘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挂在嘴边,原来在人生的战场上就已经彻底地输了一场;还有,要不是老先生特地前来点醒,不明白受伤害里自己的责任,回到齐国的孙膑可能还会面对庞涓式的人而再次自招其害啊!”说完,孙膑爬着向淳于髡行大礼,表达感谢。
淳于髡扶起孙膑,又说了一些话。然后,淳于髡告别的时候说:“放心吧,赛马的事就让大王输得莫名其妙就好了。还有,孙先生明天你就要搬离这个临时的住处了,是要换一间大一点的呢?还是换一间稍小一点的呢?今晚也先想一下。”
第二天,孙膑被召入宫。齐威王要任命他为大将军,这时他想到昨晚淳于髡说的大房子和小房子的含义,就一再地以身体残疾的理由坚决辞谢了。于是,齐威王还是以田忌为大将军,孙膑为军师,统领齐国军队。朝事完毕后,孙膑回到军师府,虽然规模比将军府小,而心里是踏实的。
〖《资治通鉴》故事新编〗系列-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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