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候,有个人早晨起来,推开门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睡自家院子里。仔细一看,那东西形状像人,身子上却有两个头,正呼呼大睡。那人心里一惊,禁不住大声呼救。
家里人听到呼救声,就都跑了过来,大家拿着木棍,战战兢兢地靠近那怪物,用木棍试探了一下,见它没有反应,大家一齐举起木棍朝那怪物打去。
怪物突然惊醒爬了起来。众人猝不及防,赶紧闪到一旁,拿着木棍,把怪物团团围住。
大家再细看他的两个头,耳、目、口、鼻都与平常人相同。但那两张脸却十分诡异,一张脸是一个老头的样子,一张脸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模样,老的显得悲惨凄凉,少的显得欢悦愉快。
众人面面相觑,都被这怪脸所惊骇。不料,那怪物的两张嘴却同时开始说话:“我还算不上奇怪。落瓠山有个‘馗馗’才算怪,我这就去请他来。”说完,就一跃而去,消失不见了。
过了半晌,两面怪又领着另一个怪物进来了。只见那个怪物,有人的身体,却有九张脸,每一个脸只有拳头那么大,形状也不一。
只见那九张脸有的嘻笑,有的哭泣,有的喜,有的怒,有的愁,有的闭目而睡,有的侧耳倾听,有的说话,有的静默像在沉思。
九面怪见到众人,也不回避,也不近身。而原先那个两面怪则站在一旁,对九头怪毕恭毕敬,像奴仆下人一般。
九面怪对众人说:“我也算不上怪异,为啥不请‘頵頵’来?”于是两个怪物又一跃而起,消失不见。
众人正在惊讶感叹时,看到两个怪物又领着另一个怪物从大门进来了。
只见那怪物的头多得无以计数,层层叠叠丛生。那些头像花瓣一样,或仰或俯,或侧或歪,大小都像桃核,美丑夹杂,正斜互现。
那怪物每张嘴各说各话,嘈杂无法辨识。过了一会儿,那些头又变幻了模样,所有的脸变得一模一样,没丝毫差异。
看到这个怪物,众人大惊,相顾错愕,喧哗声传遍全村。
就在这时候,忽然走廊下面有一双脚从地面冒了出来,逐渐出现了一双手,一会儿又现出肩,一跃而站起。
只见一个更大的怪物从地里冒了出来,怪物头比水缸还大,再看怪物,竟然没有五官。
前面三个怪物见到这个怪物后都吓跑了,刚出现的怪物就去飞速地去追赶。顷刻之间,四个怪物就都不见了。
这个故事改编自清代乐钧《耳食录》中的《廊下物》。故事讲述一人早起看到一个两面怪,呼喊众人前来打怪。
然而更奇怪的事情还在后面,众人又看到了更多的怪物。第二个怪物有九面,一会儿,又出现了一个有个头、张脸的怪物。
正当众人惊愕的时候,从地里面冒出了一个无脸的怪物,前面三个怪物都给它吓走了。
通过这个故事,作者表达了对当时社会种种怪象的讽刺。第一种怪物可称作“两面人”,它有两种面孔,根据需要,以不同的面孔来对待他人。
第二种怪物是“九面人”,比“两面人”具有更多的面孔。第三种怪物有张脸,世间的各种神情应有尽有。
比起后面的无脸怪,前面三个怪物都甘拜下风。前面三个怪物还知道有所掩饰,但是无脸怪却不要脸面,为了自己的私利,什么都可以无所顾忌,真是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