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天初夏刚刚来临,城市还在睡意朦胧中裏着雾纱,遥远的地平线上跳跃着一抹一抹的红光,映照着我身旁一遛红墙。这是一片厂区的围墙,脚下是一条长长的通往学校的黑土路,墙根边簇满了绿色的藤蔓,一朵又一朵的牵牛花儿像一个又一个紫色的小喇叭,张着口儿缀满了一颗又一颗晶莹珠润的早露。本是读初中的小小少年,心里总揣着一丝异样的渴望,渴望每一个上学的早晨总能望见前面那个同样背着书包,却爱穿红裙子的背影。
一天循环着一天,小少年总也跟不上前面的小女孩,也不是跟不上,是那小禾苗一样才冒出芽的小小羞涩,挡往了小男子汉花蕊般稚嫩的勇气。
“晓思欢欣晚思愁,绕蓠萦架太娇柔。木犀未发芙蓉落,买断秋风姿意秋。”历经风雨数十载,穿红裙的小女孩现今怎样了呢,在我也只是梦到读书时节偶尔闪现的模糊残片。只是那年夏天盛开的牵牛花,染着幽幽的紫色,吐着朝露的芬芳,让我少年的心性只觉得夏日的阳光都充满了紫色的香甜,以至于到了对世间都以看淡的时候,却依旧对牵牛花痴迷沉醉得望见竹蓠心欢喜。
牵牛花其实是花族中具平民化的了,可以在山坡灌木丛,可以在河谷野路边,更多则是在人家园边宅旁。只要给足阳光,它必纷呈着千姿百态,姹紫嫣红的小喇叭盎然怒放。其色非但是紫,还有蓝,更有极具夏曰情怀的绯红和桃红,所以在我看来牵牛花又好似可以娓娓道来,轻言细语别样情愫的灵性之?花。
我爱牵牛花,因为它的质朴,它的小家碧玉样的随意生长。因此固执的以为大作家不要写它,大作家的笔下字字珠玑,词藻华丽是牡丹芙蓉些名贵花儿的特权。我怕肆意如神天马行空的神笔会伤了它的轻灵,让它承受着不该有的盛名。
牵牛花就是能撩起一种情思,想起一段往事,轻诉忧伤和喜悦的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