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穆遗书》是在金庸武侠小说《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倚天屠龙记》里出现过的一部兵书,相传是抗金名将岳飞所作。《射雕英雄传》里记载,金国王爷完颜洪烈为争夺《武穆遗书》而大动干戈;郭靖在跟随成吉思汗铁木真西征时,用《武穆遗书》训练蒙古军队,攻城杀敌,立了不少功劳。
到了《神雕侠侣》时,郭靖、黄蓉夫妇率领群雄,协助防守襄阳,抵抗蒙古铁骑南侵。终,襄阳城破,郭靖、黄蓉双双战死殉国。有读者表示,为什么郭靖不用《武穆遗书》来训练襄阳守军呢?训练一支强大的守军部队,岂不比几百、几千会武功的江湖豪杰更又用?
郭靖能用《武穆遗书》训练一部分襄阳守军吗?答案是肯定的。
在《神雕侠侣》里提到:“城门开处,耶律齐领了一千名丐帮弟子、三千名官兵,一般的标枪盾牌,冲了出去。……那三千官兵训练有素,武艺精熟,骁勇善斗,又有一千名丐帮弟子作为骨干,虽然被围,却是丝毫不惧。”
显而易见,郭靖、黄蓉在参与防守襄阳时,已经想到了训练襄阳守军的办法,并将之付诸实践,训练出了3000名官兵。训练的成果可喜,这3000名官兵能够与2万蒙古兵相抗衡,“以一当十,高呼酣战”,在短时间内不落下风。
在南宋末年的蒙古军队,战斗力放在全世界,都是水平。郭靖、黄蓉训练的3000官兵,竟然能够在与他们作战时以一当十,殊为不易。
但是,郭靖能用《武穆遗书》来训练所有的襄阳守军吗?答案是否定的。
原因很简单,郭靖在襄阳城的身份只是一名普通百姓。《神雕侠侣》里写得清清楚楚:“当时主持襄阳城防的是安抚使吕文焕,虽一切全仗郭靖指点,但郭靖是布衣客卿,诸般号令部署自凭吕文焕的名衔发布。”在这里,“客卿”是尊称,“布衣”才是郭靖的真实身份。虽然襄阳城的防守,实际上靠郭靖、黄蓉等人;但从官方角度来看,吕文焕才是主持襄阳城防务工作的人,郭靖无非是一个有点本事的临时工。
郭靖在襄阳城没有直接发号施令的权力。没有吕文焕的首肯,郭靖甚至连一兵一卒都不能调动。
在《神雕侠侣》里第一次襄阳大战时,蒙古兵胁迫数千百姓进攻襄阳,郭靖下令守城士兵打开城门,放百姓进城,“郭靖守城已久,屡立奇功,威望早着,虽无官职,但他的号令守将不敢不从,只得开城,同时命人飞报安抚使吕文焕。”
看到没有,守城将领碍于郭靖的巨大个人威望,不得不开城,但同时派人去请吕文焕的正式命令。只有吕文焕的正式命令到了,郭靖的命令才具备合法性。
正因为郭靖的身份是普遍百姓,因此吕文焕绝无可能让他对所有的襄阳守军进行统一的调配训练。试验性地训练三五千官兵,倒是有可能。就算吕文焕同意,南宋朝廷也不会允许。届时,吕文焕承担得起责任吗?
那么,郭靖在《射雕英雄传》里为什么能够用《武穆遗书》来训练西征的蒙古军队呢?
郭靖在西征时,可是有正式官职的。书中写到:“次日,成吉思汗大会诸将,计议西征,会中封郭靖为那颜,命他统率一个万人队。那颜是蒙古高的官衔,非亲贵大将,不能当此称号。”郭靖以那颜的身份,再加上金刀驸马的金字招牌,对自己统率的万人队进行训练,谁敢说半个“不”字?
当然,就算郭靖获得了授权,能够用《武穆遗书》对所有襄阳守军进行训练,也不一定能够收到很好的果。
南宋末年,超纲败坏,军队纪律松弛,郭靖哪怕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将所有襄阳守军训练成一支战斗力堪与蒙古兵相比的精锐部队。甚至就算岳飞死而复生,亲自来训练襄阳守军,也未必能带出一支“岳家军”。
更何况,在襄阳这场攻防战里,蒙古和南宋所比拼的,远不是军队战斗力这一点,还有增援军队、后勤保障等。在增援军队上,蒙古军队采取“围点打援”的策略,多次将南宋援军击退。在后勤保障上,蒙古军队在襄阳城外设置榷场,隔绝了襄阳的粮道。这些,都是郭靖无法控制的局面。
没有援军,襄阳守军只会越打越少;没有粮草,襄阳军民只能饿肚子。这场仗怎么打?
后,《武穆遗书》作者岳飞在他所处的时代,面对的是逐渐步入衰退期的金国军队;郭靖在《神雕侠侣》里,面对的却是进入状态的蒙古铁骑。郭靖拿着岳飞写的兵法书籍,率领一座城池的孤军,来对抗曾经灭了金国,并且横扫欧亚大陆的蒙古铁骑,你确定这不是在闹着玩吧?
从这个角度来看,金庸设定郭靖、黄蓉协助吕文焕防守襄阳城,“以一城之众,独抗蒙古数十年”,已经是一份相当辉煌的成绩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