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鄘风·载zài驰
载驰载驱,归唁yàn卫侯。
驱马悠悠,言至于漕。
大dà夫跋涉,我心则忧。
既不我嘉,不能旋反。
视尔不臧,我思不远。
既不我嘉,不能旋济。
视尔不臧,我思不閟bì。
陟彼阿ē丘,言采其蝱méng。
女子善怀,亦各有行háng。
许人尤之,众稚且狂。
我行其野,芃芃péng其麦。
控于大邦,谁因谁极。
大夫君子,无我有yòu尤。
百尔所思,不如我所之。
——这首诗的作者有明确记载,是许穆夫人,她是卫国人,嫁给了许国的许穆公。此诗约作于公元前659年春夏之交,当时卫国被狄人所侵,卫国遗民迁居于漕邑,立戴公,戴公立一月而死,文公即位。戴公、文公都是许穆夫人的兄弟。许穆夫人听闻卫亡的消息,赶至漕邑吊唁祖国,并策划向大国求援拯救卫国,其间遭到许国大夫的反对和阻拦。这些就是她作这首诗的大概背景。
1. 载zài:动词词头。
驰:使劲赶马,泛指疾行。
驱:赶马。这里都是表示快马加鞭的意思。
*《孔疏》:“走马谓之驰,策马谓之驱。”走马即跑马,策马指鞭马。
*载这个字,还有第三声zǎi,表示记载,或作量词,相当于“年”。
2. 唁yàn:对遭遇丧事的人表示慰问,古时也表示对亡国者的慰问。这里就不仅仅是吊唁卫侯,也有凭吊祖国之意。
卫侯:卫戴公申。
3. 悠悠:形容道路悠远。
言:动词词头。
漕:卫邑名,漕邑。
4. 大夫:指赶来劝阻许穆夫人的许国诸臣。
跋涉:登山涉水,这里是说这些许国大夫不管道远也要赶来阻拦。
5. 既:尽、都。
嘉:好,赞同。“不我嘉”即“不嘉我”,就是说都不赞同我。
反:同“返”。这里是说,即使大家都不赞同我,我也不会就此返回。
6. 视:比较。
尔:你们,即许国大夫。
臧:好,善。
7. 我思:我的计策。
不远:不迂远。
视尔不臧,我思不远:相比你们毫无良策,我的计谋却切实可行。
8. 济:过河,渡,这里指渡河返回许国。
*济表示渡河,可用成语“同舟共济”加强记忆。
9. 閟bì:同“闭”,闭塞不通。这里是说,我的想法不是闭塞行不通。
10. 陟:登、上。
阿ē:大山。也有说是丘名。
11. 蝱méng:药草名,即贝母,鳞茎供药用。
12. 善怀:思念良多。《郑笺》:“善,犹多也。怀,思也。”
行háng:道,道理,这里是说各有各的道理和主张。一说指道路。
13. 许人:许国的大夫们。
尤:责怪,反对。
14. 稚:幼稚。
狂:狂妄。
15. 芃芃péng:草木繁盛的样子。
16. 控:告,控诉。
大邦:大国,这里指齐国。
17. 因:依靠。
极:至,指援军到达。
18. 无:同“毋”,不要。
有yòu:同“又”。
无我有yòu尤,就是毋又尤我,不要再反对我的主张。
19. 百尔所思:即凡尔所思。
之:往,行动。
百尔所思,不如我所之:你们纵有千万个想法,也不如我跑这一趟。